那个夏天,孩子们在捕蝉。
据说是在地底下等待七年那么久,才得以在阳光里歌唱那么一会。好快乐,所以声嘶力竭,哪怕不明所以。生来要歌唱,歌唱是多么快乐。
那个夏天,雨云已经堆到屋檐上。
男人揉着腿说要下雨了,女人收拢在一侧的足跟上闪着微光,脚踝凹进去,摆在榻榻米上多好看。抬起来架在肩膀上会更好看。这时他们一定想起过那个死人。隔开他们又连着他们,正在某个深处悄悄腐烂着。
恨过还是爱过,结果都是一样的,在某个深处自行腐烂。女孩想奶奶了,那么近,两米不到,那么远,要我还是一次三万块?
便利店老爷爷应该是死了的。像女人说的,生老病死就是这样的,没办法了。
不要再让你妹妹做这个了。
但更好的办法是什么呢,男孩不知道。他跳了下去,索性摔死了会更好一点吗?
不知道。爸爸。
他回过头去看男人拼命奔跑着。
爸爸。就是这样了,只能这样了。
然而你是我的爸爸,这不会错的。
是这样温柔清洁的感情,来填这样一个无奈绝望的人生。亮出颈脖,看到了吗,一截白皙细腻的皮肤,不用客气,刀尖向下刺进去,血流过嘴边,尝起来甜甜的呢